— 钱筒子 —

(食物语)今朝无酒

 @通天猴   ←此人点的,我又加了几把刀。


少主不是渣,他是工作狂,从没考虑过个人问题。


参加的食魂有:佛跳墙/锅包肉/一品锅/玉麟香腰/蟹酿橙/风生水起/太白鸭


今朝无酒,无团圆,大概是这个意思,嗯,一群空虚寂寞冷的伤心单身汉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

“少主……”

  

  出口的声音刚暴露半截就被他强自压下,平时优雅尊贵的福公停下脚步,眼神复杂的望着不远处那美好的一幕。

  

  绿树花荫,石子斑驳的小路上。

  

  空桑少主正与海族来的十殿下亲昵交谈,换做以往,他定然会走上前去,与二人一同攀谈,但今时今日,哪里没有他插足的余地。

  

  毕竟——

  

  这二人喜事将近。

  

  “迟了啊。”

  

  心情复杂的几近窒息,轻飘飘的一声叹惋,说不出的喜悲难述。

  

  佛跳墙想的出,若继续旁观下去,这二人会变成何等幸福美好的一对。

  

  毕竟少主是个优秀的少年,而俞生殿下也十分优异体贴。

  

  这样的两人结合,本就是一件喜事。

  

  只是……心不甘。

  

  胸口下不断跳动的温热,乍闻此事时仿佛破了个大洞,鲜血淋漓,张口就有种淡淡的血腥滋味,时至今日仍未消解。

  

  鸡茸金丝笋问他,哥你难道就这么看着!

  

  佛跳墙眼中失去往日的笑意,冷冰冰的回道:“我又能如何?”

  

  他又能如何?

  

  此事是空桑与海族的结盟,他就算不甘不愿,又能如何?

  

  没见那心思隐藏最深之人,尚能表现的滴水不漏,亲事喜帖过了他手,八方人脉游刃有余,挂着合理合情的笑容,一如既往遵守着上下尊卑,不去僭越分毫。

  

  和他相比,自己又能如何?

  

  三声质问,将心灵打击的支离破碎。

  

  佛跳墙抵着门柱,长发从弯曲的脖颈上滑落下来,背景凄然痛苦,哀声恳求。

  

  “不要说了……”

  

  请不要再说了。

  

  鸡茸金丝笋不得不闭口,他没见自己哥哥何时这么痛苦过。

  

  这两兄弟争执时,那个最痛苦的人偶然路过,谈论的内容并不意外,唇边笑意若有若无,金眸深处流转着些许沧桑。

  

  有些情意被他近乎顽固的冻结在时光中央,现在的他应该祝福少主的不是吗?

  

  与佛跳墙的自怜不同,锅包肉总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,一如他多年来教导少主的那样,以身作则。

  

  既然两方联盟势在必行,且是绝对重要之事,那么个人感情必须抛下……

  

  为少主送去各方信函时。

  

  抛下。

  

  处理空桑日常事务时。

  

  抛下。

  

  看到少主和海族十皇子,未来的天海两族龙王的亲近时……

  

  抛……

  

  “咔嚓!”

  

  突然而来的碎裂声,令锅包肉后知后觉的看向手中酒坛。

  

  这时的他已经脱下那身华丽不失端正的礼服,正身穿白色衬衫独自一人坐在床上,直愣愣的盯着地面发呆。

  

  平日板正系好的扣子从脖颈下解开,露出大半精瘦的锁骨,和白净的胸口,几滴从下巴上淌下的酒液落了几滴在上面,反射暧昧的光芒。

  

  “抛得下吗……?”

  

  他借着醉意不禁自问。

  

  分明最清楚到了白日,当这一时的放纵消退,自己还会是那个完美无缺的空桑管家,从不会因为私心行事。

  

  只不过比起他,这空桑也有太多太多的人求而不得。

  

  不光是自己。

  

  锅包肉心里想着,难免庆幸。

  

  这种事情上,难兄难弟总是不怕多的,不是吗?

  

  一个走神,调好的笔墨就从画纸的这头横跨大半白素,将一副即将完成的风高水阔毁的一干二净。

  

  就如同他心里的真正想法那样……

  

  直直的凝视这张废画半晌,一品锅颓废的向后坐去。

  

  “不过是些无用的花架子。”

  

  自己这身本事若当真有用,又怎么会令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?

  

  如此后悔不能,连想用这最为擅长的本事,为那二人做一副山水画贺喜都办不到。

  

  抬起手掌,放置在眼前。

  

  一品锅苦笑不已。

  

  这双指节清瘦的手,形状漂亮干练,一看就擅长泼墨挥毫的雅事。

  

  可是如今,也不过是握不住笔,画不出人来。

  

  “若当初……为你作画一幅就好了。”

  

  总好过往后连相思都无处寄托的狼狈模样。

  

  灯火幽幽,空桑几盏早该熄灭的灯火竟是亮到天明。

  

  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,万千光芒挥浮云气,苍日溢出地表,金乌凌空而去,好一个天气爽朗的早晨,万物都在这一刻苏醒过来。

  

  一只小雪豹摇摇晃晃的撞上一条结实修长的大腿,向后坐了个屁蹲,没等它从怔愣中缓过神来,一双漂亮的抚笛之手将它抱起。

  

  玉麟香腰:“小心些。”

  

  “嗷!”

  

  一旁休憩的雪豹母亲发出小小的叫声,从玉麟香腰手中叼走了这只调皮的小家伙,掠食者的目光在看向食魂时,剔透的像是雪山上的晨光,干净的有一种忧心的意味。

  

  “你在担心我吗?谢谢。”玉麟香腰好笑的揉揉它的脑门,然后看着远处,语气平静的有种寂然的惆怅,“在来这里之前,我向他询问过,愿不愿与我心意相通,可到最后,他也没让我触碰他的额头。”

  

  玉麟香腰苦笑着自问:“是我不值得信任吗?还是他心里从未有过我?”

  

  对昆仑山主而言,喜欢上一个人不是可悲之事。

  

  看似寡情高冷,高高在上好似神人,其实玉麟香腰却是个有情人,甚至早早为不曾遇到的心上人准备好了一块半月形的玉佩。

  

  虽是残玉,却寄托他的心绪,乃至可以牵动他的心弦,令他忽喜忽悲。

  

  然而真当遇上这个人,他不用残玉就能让玉麟香腰的心忽上忽下,或喜或悲,也实属无可奈何。

  

  玉麟香腰揉着雪豹毛茸茸的头,喃喃自语:“没遇上时,不禁憧憬那会是个怎样好的人,遇上之后,发现那是一个比想象中还要好的人,只是……心悦君兮君无意,徒有深情多半盏。”


      无意与君两相别,此情只待成追忆。

  

  玉麟香腰脸上的笑,此时倍显苦涩,一如昆仑此时的风雪,将外人上山的路尽数冰封,冻结。

  

  蟹酿橙几乎快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,比他还晚的那几个,基本上都是常年漂泊在外,很少回空桑的浪子怪人。

  

  实际上,蟹酿橙也是个怪人,偶尔蹦出口的怪言怪语,尽管空桑遍地好人,也不禁感到头大,遂在人缘方面,整日捣鼓着机关的蟹酿橙绝对称得上孤僻!

  

  然而孤僻的他,在被空桑少主带回来之后,已经在努力学习人的感情,努力理解少主每一个表情的真正含义,却还是晚了一步。

  

  听到他要成婚的消息,躲在屋子里制造礼物机器的蟹酿橙停下动作,然后像是卡机了一样盯着这个注定送不出的礼物不放。

  

  他茫然的表情看得人心疼,空洞洞的眼睛在沉默半晌后总算有了动静。

  

  “……我还没看穿你的心呢。”

  

  若论人心之复杂,空桑少主绝对是蟹酿橙数据库中级别最高的那个。

  

  刚认识的时候,蟹酿橙就发现了,空桑少主的表情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含义,平时处理其他人情绪变化的系统,在用来分析少主的表情时,需要消耗更多的内存才能将将给出一个逻辑通顺的判断。

  

  这种状况,哪怕是机关人的蟹酿橙也发觉到了不对劲儿,遂给予更多关注。

  

  他用比观察别人多出十倍的耐心和精力去记下少主的一颦一笑,回顾他与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件,渐渐的,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出现了跳动,他将这个错觉说给当事人去听。

  

  少主说:“恭喜你,蟹酿橙,你总算拥有心了。”

  

  这就是心的感觉吗?

  

  蟹酿橙不解,看着少主的表情,同样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存才能得出分析结果,可两者的理由已经不一样了。

  

  但是——

  

  “现在的我也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。”

  

  比如失去了你,我会非常寂寞。

  

  风生水起忙完一天后,决定在空桑寄宿。

  

  空桑和海族虽然决定依靠联姻加强联系,但不代表他的事情就会变少,相反,有空桑这头带来的人脉,每一个都是分量极重的大人物,无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才不算失礼。

  

  这也就导致婚期将近,风生水起的生活却越见忙碌。

  

  忙的时间长了,回过神来,俞生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未来的丈夫说过一句话。

  

  他甚至不清楚,这个联姻有没有经过他本人同意!


  思及此,俞生忍不住生出不安。

  

  平心而论,自己所认识的那名空桑少主绝不是会被人代替做出决定的性格,尤其是海族和空桑联姻的事情已经进入正轨,哪怕最初不清楚,这时也该知道了。

  

  那么他对此怀有怎样的看法?

  

  话说回来,他是否也如自己一样忙碌,如自己一般对婚事心生不安?

  

  种种念头令他无法安寝,各种天马行空的念头推搡着他,让他在第二天主动找上另一位当事人。

  

  见到空桑少主时,他正在熟练的打理前去寻找食魂时堆积起来的事务,这很重要,所以每次回来后,他都要加班加点。

  

  不过换成别的时候,他早就该处理完毕,可这不是即将成亲了吗?

  

  事务没有因此减少,反倒激增了一倍有余!

  

  没办法,他只能兢兢业业的在锅包肉的辅佐下,努力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处理干净,但就目前而言,完全没见减少。

  

  听到俞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正被繁忙的工作控制住心神的空桑少主头也不抬的让人进来。

  

  俞生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副繁忙不已的景象,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,不过空桑少主性格干练,直接询问他的来意。

  

  风声水起沉默片刻,低声将自己昨夜生出的疑问说了出来。

  

  少主一听,坦然的回道:“我当然知道,这还是我让人去联系的。”

  

  “那你是……”俞生不想说自己心底泛起的涟漪是什么颜色,只觉欣喜,然而下一刻少主已经把事实摊开,“这是最好的决定,海族和天族缺乏足够的人脉扩大双方的势力范围,不然也会多年来频频发生冲突,直至你这一代才寻求平稳发展的空间。空桑遭逢剧变,拿得出手的就是经营多年与九重天建立起来的人脉,咱们两方结盟,其实是互惠互利。我给你人情,你给我支持。”

  

  签字用的圆珠笔从他的手指上转了一圈,空桑少主冷静的说明方式非常理性,不带有一丝私人情绪。

  

  虽然俞生可以理解,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决定,但与他所期待的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。

  

  “这样吗……”

  

  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儿喜悦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,俞生失落的垂下眼帘。

  

  空桑少主一心二用的回答他的问题,自然不会将视线从眼前的财务报表上移开,因此也就没有发现俞生脸上的情绪变化。

  

  他不近人情的说道:“就是这样,我们不是小孩子,哪里需要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?你不是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才答应下来的吗?其实挺好的,我们事先有过接触,天狗事件也确定对方拥有不错的能力与性格,相信未来我们会相处愉快。”

  

  “不是,我是说……这样真的可以吗?”风声水起略显纠结的看着他,眼神中透露出少许的期待,“真的没有一些私人的理由吗?”

  

  “私人?”

  

  空桑少主诧异的重复道,然后恍然,给出的回应使俞生眼中的光芒黯然失色。

  

  “我想我们应该能为了彼此的责任,放弃一时的感性的,对吧?”

  

  风生水起:“……”

  

  锅包肉等人看见的场景,是微笑的少主从桌案前起身,来到俞生身旁轻拍他肩膀时的动作。

  

  低沉的声线在耳旁呢喃的,不一定会是炙热的爱语,也有可能是冷若冰霜的无情之言。

  

  在许多人的辗转反侧之中,时间不知不觉的来到婚礼开始的那一天。

  

  空桑少主成婚,整个空桑肯定是张灯结彩,到处都是人们喜悦的笑声。

  

  太白鸭收到消息的时间很晚,晚到他赶到时,那些敲锣打鼓的人已经回到家中和妻儿老小共吃饭食,那些飞扬炸裂的鞭炮礼花,已经被勤快的工作人员收拾到墙角准备明日打理,那些美酒佳肴,流水席面,已经冷却在桌面上变成残羹冷炙。

  

  他回来的太晚,晚到第二日,少主携风生水起出门,笑着对他说出有家室后的第一句话。

  

  “白琊,回来的可太迟了,等下别忘记罚酒三杯啊!”

  

  少主脸上飞扬的神采令太白鸭心下一沉,看着他身旁的风声水起,恣意傲然的眉目逐渐收敛变幻,形成一抹锋利的能扎伤人的弧度。

  

  他说:“好,我一定。”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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